景致庸刚听完方雅萍的话,嚯的站起身,让本来靠着他坐着的方雅萍也被连带着往旁边歪去。
但是她并没有觉得委屈,甚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景亦泓!这么多年我对你也算是尽到了父亲的责任,你要是还觉得什么不甘心的,那你就快点给我搬出去!还有这阮家的婚事你别想给我退了,现在证也领了,婚礼我会再找时间定下来!”
“是吗?”
景亦泓非但没有被景致庸这样气势汹汹的凶残模样吓到,反而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眼睑微抬,淡漠又不屑。
这个态度的景亦泓让景致庸的怒火一下子高涨了起来,他狠狠地看着他,沉声说道:“孽子!你要是这个样子那就快点给我滚出去!以后你的事情我也不管了!”
说完,景致庸就气怒异常地率先走掉了,仿佛连一秒都不想再看到景亦泓。
景亦泓一直安然坐在轮椅上,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浑身笼着一层淡漠,可是他眼里的浓烈漆黑还是暴露了他些许异样的情绪。
景致庸一走,方雅萍也不再装出刚刚那一副柔弱的样子。
她转头看向景亦泓,眼里的不屑和轻蔑满得好似要溢出来一般,堂而皇之地展现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再做任何掩饰。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打的主意,可是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说私生子都是抬举了,要是你还妄想景家的一丝一毫财产,今日就不会只得到一个滚字了!”
说完,方雅萍冷哼了一声,高昂着头颅从景亦泓身边快速走过。
“大哥多保重。”
景辰的话语虽是如此,可语气却带着赤裸裸的不怀好意,转身离去。
当客厅里只剩下景亦泓一个人的时候,他轻轻抬起头看了看朝着门口的正中间的墙面上,那处挂着一副大约成人伸手那样长的画,而画上却是有着四个人。
最中间坐了一男一女,两人交握着手,是景致庸和方雅萍,两人的神情稳重而安详,带着恬淡的笑意。
而景辰站在了方雅萍的后面,一只手还搭在了方雅萍的肩膀上,被方雅萍握住。
而景致庸的左后方也站了一个面色冷峻,甚至透露着阴郁脸色的男子,脸上的神情与年龄很是不符,让人觉得有些突兀和怪异。
而这人便是景亦泓。
从画面上可以清晰地看出来,那相互握着手并且面带笑容的三人才是一家人,而他不过是一个从一开始就被隔绝在外的外人。
而且这个外人有着这里最贵重的人的血脉,却也跟他们有着最深的仇恨。
淡淡的血色一点点萦绕在景亦泓的眼中,可是面上却还是沉静如水,他收紧了握住轮椅把手的手,移动着轮椅,转身离开。
等到来到外面坐上车,景亦泓才低声吩咐道:“查一下昨天晚上。”
“是。”前面的司机应了一声,便开车离开。
景亦泓撇头看向景家铜色大门,眼中划过一丝深意。
既然这门婚事退不掉,那他也要清楚昨晚阮千雅和陆西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那个他名义上的妻子真的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嘴角扯起一丝笑容,冷酷而冰凉,他慢慢将车窗关上,再不给那边一丝眼神。
酒店。
阮千雅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再在酒店里待下去就不好了,毕竟那样的消息被放出去了,这里也不知道会来什么人。
可是等她简单将自己收拾了一遍之后,却没想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会有人会过来找她。
将心里的犹疑放了放,阮千雅出去开门,打开门,还没看清面前人是谁,左边脸上便狠狠落了一巴掌,顿时一片热辣。
阮千雅皱了眉,抬起头去,便看到了盛怒异常的阮谷,可阮谷好像犹不解恨,抬起头又要打过来,却被阮千雅躲开来。
“你这个孽女!你还敢躲!”
显然,阮千雅的这个动作刺激到了本来就怒气很深的阮谷,他上前来一把抓住阮千雅的胳膊将她拽了进来,那力度大得甚至可以说是拖曳。
来到房间里,阮谷一把丢开阮千雅,那动作嫌弃得好像阮千雅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可是自始至终阮千雅除了一开始被打了一巴掌的时候有些错愕和愤怒,现在却已经恢复正常,脸上淡漠依旧,看不出别的什么神情。
“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你现在已经和景亦泓结婚了吗?你现在是景家长媳,你这是给景家明目张胆地戴了一顶绿帽子啊!你是想要害死阮家吗?啊?”
阮谷越说越气,说着抬起了右手,正要挥下去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阮千雅说话了。
“景家那边说什么了?”声音清冷。
她将脸上的头发别到了耳后,这样左脸上那红肿的五指印便清晰地出现在了阮谷的面前,因为她本身皮肤就很是白皙,所以便显得伤痕更加可怖。
阮谷看了那处眼神闪了闪,但一瞬就恢复成了最初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恨恨地看着阮千雅,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阮千雅逃婚的时候,他去景家求情,那个时候一脸阴沉接待他的景致庸。
想到那个时候的景致庸,又想起这次的事情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更加恐慌。
阮家现在是依靠着景家而活,所以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来承担景致庸滔天的怒火。
可也很奇怪的是,景家那边虽然语气恶劣地警告了他一番,却也是没有提出让景亦泓和阮千雅离婚的事情,所以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好意思问景家那边说什么了?景家现在就是要和你离婚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就没有想过事情败露之后会得到怎么样的后果!”